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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1月15日
徐克版《智取威虎山》:用武侠片的手法重构样板戏
徐克版《智取威虎山》:用武侠片的手法重构样板戏

徐克新片半日票房2000万 或成贺岁档票房冠军

徐克执导战争片《智取威虎山》12月23日下午5点率先全国公映,近半日收入票房1840万元,算上之前点映的票房收入,累计票房为2000万元。   

而打对台的另一贺岁大热片《一步之遥》在前日当天收2000万元。对比来看,上映不足半日的《智取威虎山》就有1840万元的票房收入,《一步之遥》的排片率一天天下降,未来票房之路必然相当坎坷。   

威虎山有冠军相   

《智取威虎山》首映后获得了不错的口碑,被认为故事有创新、制作精良、娱乐性足、观众覆盖面广,因此被预测成为今年贺岁档的票房冠军。   

最新的全国排片数据显示,23日《智取威虎山》排片量高达28516场次,全国占比35.44%,位居当天排片量第一;最新上映的《微爱之渐入佳境》排片量占比27.15%,排片量名列第二位;而《一步之遥》排片量跌落至第三位,是20.71%,已经不再有上映首日53.26%排片占比的盛况了。   

《智取威虎山》此前宣布提档半天,而后,《一步之遥》临时推出2D版本,这样更有利于错开排片。真正的激战在平安夜和圣诞节,不少业内人士都表示《智取威虎山》通过半天预热及此前传出的口碑,超越《一步之遥》不是难事,甚至可能成为贺岁档票房冠军。   

姜文离20亿还差很多步   

12月18日上映的《一步之遥》首日票房虽然攻下9780万元,但当时这片最初电商预售票房、排片比(超过53%)远比如今《智取威虎山》(35.44%)高,占尽天时地利尚未完成首日票房过亿的成绩,在中国内地首日票房排行榜中位列第八名。   

该片如今在两极口碑和低上座率的双重打压下,愈显颓势。目前上映一星期,累计票房也才3.8亿元,而且排片已经降至20%以下,不仅当初片方夸下豪言“票房20亿”的目标已成笑谈,总票房能否超过8亿都成为问题。反观上映半日票房就有2000万票房的《智取威虎山》,相比之下比《一步之遥》更有“钱途”。 

徐克“智取”样板戏一个字,有血性

有了商业类型故事的曲款“暗通”,也不难明白徐克执导《智取威虎山》其实是顺势而为、用人之长,依托娴熟的商业片叙述技巧,自然能把一个解放军大胆卧底的剿匪故事讲述得惊心动魄、荡气回肠,而且影片对于“样板戏”京剧《智取威虎山》的致敬也显而易见。对电影创作者来说,这部电影无疑是一个极好的示范。   

我想很多年轻观众不仅是误会了徐克,更多的是误会了“样板戏”。所谓“样板戏”,的确饱蘸着极“左”年代的意识形态指向和教条化的艺术表达形式,但妖魔化“样板戏”也跟当年神化“样板戏”一样不可取。譬如《智取威虎山》(《林海雪原》),作为一个经典的文艺作品,早就有过小说、戏剧(戏曲)、电影、电视剧、动画片等多个不同的文本样貌,此番被打造成3D版的贺岁大片,也符合时下电影圈流行的“大IP”理念——《爸爸去哪儿》都能搁在电影院里放,况《智取威虎山》乎?   

“样板戏”本来面目是商业类型片?   

剥开狭隘的教条偏见,《智取威虎山》(《林海雪原》)乃至绝大多数“样板戏”(“八大样板戏”)其实都是典型的商业类型片故事,符合最流行的好莱坞剧做法,试想一下,哪部大卖的好莱坞大片不是“样板戏”?当然好莱坞的身段更灵活,更与流行文化相结合,而且灌注了西方的意识形态内涵——所以,如果把狭隘的意识形态偏见和僵化的表现手段给去掉,《智取威虎山》为代表的“样板戏”都可以在当下的电影市场里焕发出崭新的生命力。   

《智取威虎山》不仅是徐克的情结,也给其他香港导演留下了深刻印象,譬如成龙就一直有翻拍《智取威虎山》的念想,可惜一直未能实施,只是在《A计划》里用了其中的经典桥段——水警卧底进海盗团伙将之一网打尽,与《智取威虎山》里我军卧底进土匪窝子将之一网打尽,显然是“一水一陆”的镜像版本(连其中的情节设计都如出一辙)。徐克1991年还(联合)编导过根据漫画改编的《财叔之横扫千军》一片,也有“财叔”乔装卧底进伪满皇宫最后荡平日军毒气基地的叙事结构。  

再看看《智取威虎山》,是不是颇有似曾相识之感?——这也再次证明了“样板戏”作为商业类型片故事的“本来面貌”,须知当年这些舞台作品乃是面对全国数亿民众的宣传教化之作,容不得矫揉造作的“艺术家个人表达”,加之江青“十年磨一戏”才能出精品跟“老戏”抗衡的创作理念,又集结了全国的文艺精英参与创作,留下经典也不足为奇。   

而且《智取威虎山》的原作小说《林海雪原》有着坚实的现实基础,小说作者曲波当年曾亲身参加过东北剿匪作战,杨子荣深入虎穴生擒匪首“坐山雕”也是真实的战史故事(《智取威虎山》片尾出现了杨的真实照片)。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当然避免了矫饰与空洞(不过片中解放军战士自称“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似有不合史实之处,“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称谓在我东北军队中普遍使用应比片中时段晚一些)。   

戏曲美学与影片调性融为一体   

有了商业类型故事的曲款“暗通”,也不难明白徐克执导《智取威虎山》其实是顺势而为、用人之长,依托娴熟的商业片叙述技巧,自然能把一个解放军大胆卧底的剿匪故事讲述得惊心动魄、荡气回肠,而且影片对于“样板戏”京剧《智取威虎山》的致敬也显而易见:不仅片中几次出现了京剧画面,在演员表演、台词设定、场景美术乃至角色化妆上(譬如杨子荣浓厚的“眼影”),影片也烙上了深刻的京剧戏曲美学印记。   

甫一看去观众可能略有出戏,但随着剧情的推演,这些源自戏曲美学的艺术特点与影片的整体调性融为一体,从而使影片体现出鲜明的“中国电影美学”特色——当下中国电影(无论“商业片”还是“艺术片”)的美学特质其实基本上是由国外电影奠定的,而《智取威虎山》无意间在挖掘本土电影特色的路径上给新世纪的中国电影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当然徐克的作品有不少都有着源自戏曲美学的“中国电影美学”特色)。   

作为一部最新的贺岁大片,3D特效技术也给《智取威虎山》插上了视觉奇观的翅膀,譬如经典的“打虎上山”桥段就在电影中呈现为栩栩如生的杨子荣打老虎场景,看来给人以身临其境之感。而杨子荣在坐山雕帐下的应对、解放军小分队在夹皮沟的抗匪战,又让人想起《新龙门客栈》《七武士》等武侠剑戟片里的刀光剑影和令人忍俊不禁的滑稽趣味——这一来二去的,已然把《智取威虎山》锻造成了一部思想性、艺术性、观赏性“三性统一”的年度大作。   

当然,这里也要特别提及《林海雪原》小说原作者曲波先生遗孀刘波女士的大度,老人家给了徐克以空前的创作自由度,声言:“随便改,只要拍得好看就行。”此一态度,想必是不少电影人梦寐以求的。   

对普通观众来说,《智取威虎山》给人印象深刻的势必还有贯穿全片的土匪“黑话”,东北雪乡间的“黑话”台词给全片烙上了鲜明的个性印记。如果说,“撒娇”“匆匆”“早更”“微爱”这些都市爱情片可称之为“小鸡电影”,那《智取威虎山》就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公鸡电影”,雄性荷尔蒙“炸裂”感十足——套用“绺子”里的黑话,就是一部“局红管亮”之作。   

而片头片尾的现代“穿越”戏份,乃是为了让这个“老态龙钟”的故事勾连上当下的年轻观众,这种处理值得肯定,至于最后的“彩蛋”体现,也是为了考虑现在的电影大环境,可以理解。   

当然不是说《智取威虎山》完美无缺,节奏感、台词,某些情节、角色特别是配角的处理都有可商榷之处,但总的来看,这仍是一部“公鸡中的战斗机”。对电影创作者来说,《智取威虎山》无疑是一个极好的示范,已经可以考虑将前传《奇袭奶头山》以及《白毛女》《沙家浜》《奇袭白虎团》等其他“样板戏”作品重新搬上大银幕的计划了。

《智取威虎山》,看徐克把“样板戏”拍成电影

徐克之所以让影迷们着迷的一点,即他的电影很干净,他的江湖很干净,没有隐喻,不要升华。这是一群解放军战士,但更是一群快意恩仇的江湖侠士:土匪打村民,我们护村民,就这么简单。   

这一次,终于有机会看到最好的徐克:多年以后仍有热血少年的一腔火气。我们从来知道他有,但这团火气在面前的大银幕上燃烧,《智取威虎山》显然来得比想得要更早、更猛、更燃。   

是的,亲爱的们,这是一部有完全的资格打出“徐克电影”的作品。   

《智取威虎山》最大的噱头是翻拍样板戏,一个香港导演该如何得体处理是个大挑战。徐克交出了一个简单但近乎完美的答案,这需要与姜文来做一番比较才更易看得出来。同样是雄性荷尔蒙炸裂的导演,徐克和姜文完全不同。姜文的亢奋是生猛的野蛮的,究根结底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革命血腥。在《让子弹飞》里,解决张牧之和黄四郎斗争的不是快意恩仇,而是发动群众闹革命的那一套。革命家张牧之甚至需要干掉一个无辜的假黄四郎,以此来驱动唯利是图的盲动群众,这叫作“为了大义牺牲小我”。   

在《智取》里,完全不是如此。这是一个纯粹的江湖故事。徐克的雄性豪迈里,是一股行侠仗义的江湖气。在这里没有发动群众打土匪的革命做派,这里的江湖脏兮兮的,但戏魂却很干净。这是我们直到看罢《智取威虎山》才意识到的一件事,徐克之所以为徐克,让观众着迷的一点,即他的电影很干净,没有隐喻,不要升华。这是一群解放军战士,但更是一群快意恩仇的江湖侠士:土匪打村民,我们护村民,就这么简单。

与之相匹配的,徐克很快抖落了样板戏里人物的陈旧气味,让他们成为江湖侠士,而非脸谱化僵尸。张涵予饰演的杨子荣会蹲在雪地里和土匪一起拉野屎;梁家辉是真的戴了一张脸谱,但他的坐山雕会在摆酷之后,忽然冲上土台子吼二人转。片中有需要的人物都是东北土话,而土匪们的黑话你需要看字幕才能跟得上。

把样板戏的革命故事改成了江湖侠义事,仍然远远不够最好的徐克。在《智取》里,徐克又拿出了最高的创作力,这是一部燃到没朋友的电影。   

徐克和元彬一起奉献了近年来最佳的动作设计,就像当年让黄飞鸿飞来飞去一样,徐克今次靠的仍然是打破常规的奇绝想象力。你试着想象一下以武侠片的办法,来处理枪战片的动作。徐克的动作从来都快,但他的独门秘籍是快而不乱,一个动作剪得飞快,但发力点、着力点和给出的反应,都是清清楚楚的。在《智取》里,拳脚变成了枪械,没有翻飞的侠客,而是敦实的土炮与坦克。“让子弹慢点飞”的镜头你看了千百次,但这一次,子弹如武侠的拳脚一般,冲破了动作传统的束缚。   

不只是动作,徐克在《智取》里放入了超乎常规的野心。他不只是想翻拍一部样板戏,或者穿着解放军军装的武侠片,徐克在片中拍了一出完整的村庄保卫战。是的,他拍出了一场战役,不是战斗。如果你也记得《七武士》(黑泽明执导)的村庄保卫战,你就会会心一笑,在电影里打一场战役不需要千万人。   

最后的话是这样的,我们都知道徐克是最具创造力的电影人,但作为大陆影迷的我们在录像厅和盗版DVD上看到了曾经的徐克,也看到了近些年那个拍了一些参差电影的鬼才徐克。而这一次,每个人都有一个爽翻的机会。这一次,你终于有机会看到一个最好的徐克。

【数据分析】

《智取威虎山》的样板戏,曾经一度作为国民精神食粮来打造。当初《智取威虎山》等几大样板戏一出,创造了垄断性文化奇观,一直任性到“文革”结束,才恢复百花齐放的势态。徐克电影《智取威虎山》本与样板戏《智取威虎山》同宗,都系出曲波小说《林海雪原》。但是与老电影相比,这部《智取威虎山》让人物形象更加真实、丰满,更有新意、更具国际性。徐克导演用自己独特的理解,拍出这段传奇内在的英雄气概,从而对现有的主旋律模式实现突破。

作为一位香港导演,要拍好这么一部翻拍自经典样板戏的颠覆之作,怎样处理好意识形态问题无疑是最大的一个挑战。在这一点上,徐克交出了让所有内地导演都相形见绌的完美答卷。他不是刻意回避这个问题,而是用一种近乎江湖化的叙述方式,轻易解构了来自意识形态的困扰。   

故事里的解放军战士,看上去更像是一群快意恩仇的江湖侠士,他们就是要保护村民,就是要打击土匪。简单的二元对立,会让很多东西抽离出去,随即赋予这些或兵或匪的各色人物以最鲜明的性格标签,看似做了个减法,可实际效果往往更好,至少简单到一目了然的程度,让观众能够过目不忘,做足了印象分功课。张涵予的造型看似脸谱化,可他饰演的杨子荣会蹲在雪地里跟土匪一起“方便”,这个情节设置就让角色一下子鲜活起来了。再比如梁家辉饰演的坐山雕,看上去是够阴险冷酷,可转过头来,这个反派大BOSS竟然可以冲上台去吼几嗓子二人转,观众在一片笑声之余,当然会觉得角色有人味和烟火气,至少不经意间就有了一种代入感。   

电影在技术进化方面也是相当突出。徐克大胆引入了武侠片的手法来重构样板戏,人物的动作和枪火的处理也都是武侠化的。这并不是说让人物飞天遁地,一个个都成了超人,而是在镜头、构图、节奏等方面引入武侠片的手法,略有夸张,但并不离写实风格太远。   

情节的紧凑感,以及动作戏码的连贯始终,让观众在看电影时根本没有任何出戏的时间,从你坐到座位上的那一刻起,《智取威虎山》就会把你牢牢地钉在那里。即便是在眼下的圣诞档期,能做到这一点的作品也不多见。

来源:文化大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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